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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2章 說動手就動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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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凜最終沒有選擇往前, 而是選了後退, 他打算離開這個地方,哪怕恢覆如常的肉身令他舍不得。

然而, 出乎月凜意料的是,一直沈默不吭的守月突然動了。守月在月凜詫異無比的目光裏,緊緊地抓住了月凜的肩膀,他不再給月凜任何的反應機會,直接把月凜的魂魄壓入了肉身內。

突如其來的變故, 令月凜詫異地睜大了眼睛。他擡眼直視守月,可惜,他在對方的眼裏找不到絲毫有用的線索,守月的情緒沒有丁點兒波瀾。

月凜早就知道,自恢覆意識開始, 守月就已經和以往截然不同。守月不再是月之子的守護者,他也沒有了月凜記憶中的那些好脾氣。

若不是此刻守月突然動手,月凜都快忘了,自己與守月之間的實力差異, 兩者的巨大差異足夠守月完成自己想要做的任何事。

除非守月不動用自身的力量, 一旦守月出手,月凜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, 正如眼前的這一刻。

月凜的魂魄被守月強行壓回肉身的剎那,月凜不自覺地微微一顫。他有些不適應,這般簡單粗暴的方式讓他感到了肉身和魂魄劇烈碰撞的痛苦。

他下意識的就想再次脫離肉身,可偏偏, 壓在他肩頭的那只手,如同沈重的山巒,將他錮在原地動彈不得。

月凜默默地看著守月,奈何守月依舊神情淡漠,沈默不語。月凜要從守月那兒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幾乎不可能。

片刻後,月凜無奈地閉上雙眼。既然他註定掙脫不了,他也不再白費力氣掙紮,他的情緒逐漸平覆,他的心思從詢問守月轉向了自己當前的處境。

盡管是月凜自己的肉身和魂魄,兩者存在著必然的聯系。遺憾的是,在傀儡花紋和金色鏡子的沖擊下,月凜的身體遭到了很大的影響,導致他此刻的肉身和魂魄出現了些許不契合。

幸好這樣的融洽並不致命,月凜通過一段時間的休養,就能徹底清除這些不融洽的感覺。用時間逐漸恢覆自身,這對月凜而言,不算特別艱難。

隨著月凜合上雙眼,他渾身上下頓時泛起了柔和的白光,那是夜晚的皎潔月光,家族血脈的力量有利於穩固月凜肉身的魂魄的聯系,協助月凜盡快解決雙方的不穩定。

置身在柔和月光之中,月凜睡著了,他又看見了過往的歲月。

月凜見到了那個小小的自己,他興高采烈地從父親手中接過一塊銀白色的令牌。他的指尖輕撫令牌表面,明亮的雙眼充滿了欣喜。

父親對他說:“保管好這塊令牌,令牌裏有你的守護者,他會在危難關頭護你周全,他永遠不會背叛你。”

那個時候,年幼的月凜覺得自己是幸運的,他得到了忠誠又厲害的夥伴。月之子守護者的強大,令無數族人羨慕不已,而如今,這樣的守護者屬於月凜了。

可惜,守護者對他的信任,並不如他對守護者的那般。

直到月凜一天天長大,直到守月逼迫月凜斬斷契約,破壞令牌,月凜才明白,守月已經不在是陪在他左右,最值得信任最值得依賴的守護者。

月凜有難過有遺憾,但他不曾後悔自己當初的選擇,為守月恢覆意識。

月凜不清楚,以前的月之子如何與守護者相處,月凜從始至終都把籠罩在朦朧月光裏的守護者當作可靠的同伴。

家人對他說:“守護者是保護你安全的工具,除了戰鬥時,你沒必要讓他留在外面。”

月凜不認可這樣的說法,守月不是沒有情感的工具,守月活著,如同他身邊那些有生命的生靈一般,守月擁有生命。其他人不把守月當作活生生的一個人,可月凜時常召喚出守月,與守月說話聊天。

每當家人們看見月凜對著守月有說有笑,他們的目光頃刻間變得格外奇怪,他們懷疑月凜是不是瘋了。

月凜無視了眾人的議論,他堅稱守月是他的朋友,他做不出把朋友長期關在令牌內的殘忍事。

一次又一次,縱是族人們看著月凜的目光滿是質疑,月凜依然堅持了自己的做法。

月凜的家人不厭其煩的勸說他,不要和守護者一起玩。

他作為月族的少主,伺候他日常生活的有家仆,洗衣做飯的有廚娘婢女,巡邏庭院的有護衛。月凜若是感到悶了,會有很多人積極的來到他的身邊陪著他,為他解悶。

他們認為,月凜沒必要讓一個呆滯木訥的家夥時刻出現在令牌外。

守護者存在的重要意義是戰鬥,只懂得保護月之子。他的容貌被掩蓋,他不會說話,他不可能陪伴月凜,月凜不必把精力浪費在守護者身上。

面對家人的勸說,月凜無奈地退了一步,他調整了當前的生活。他不再白天召喚守月在自己身旁,待到夜深人靜時,月凜才悄悄的召喚守月,開心的和守月說這一天的大小瑣事。

守月給不了月凜回應,他坐在床沿,低頭靜靜地看著月凜。月凜伸出手,牽住守月的手,安心的進入了夢鄉,口中說著不知道是不是夢囈的自語:“你能和我說說話才多好。”

月凜小時候的執念,不曾隨著歲月而減淡,他的願望越來越強烈。

他堅信,某一天,守護者的雙眼會變得清明,會和他討論著趣事,訴說著傷心事。守護者絕不是思想的戰鬥工具。

然而世事難料,當月凜終於為守月恢覆意識,月凜得到的和自己心心念念的結果完全不一樣。

事到如今,月凜不曾後悔,再給他一次選擇,他仍然會替守月恢覆意識,守月理應獲得屬於他的自由。

屋內,柔和的白光團團的籠罩住了月凜。這一刻,無論是月凜的肉身還是他的魂魄都進入了沈睡,月凜的掙紮停止了。

守月又耐心地等了一會兒,他才慢慢地松開手。月凜的狀況已經趨於穩定,魂魄和肉身的契合不再是問題。

到此,守月要做的都已結束,但他沒有立刻離開。

守月坐在一旁,凝視著睡夢中的月凜。

他還記得,自己剛剛恢覆了微弱的一縷意識時,他看到了一名青年。青年長得很好看,沖著他直笑,盡管對方身上帶著讓守月深感厭惡的月之精華,不過,見到這個人,守月的內心莫名的平靜了幾分。

守月遲疑許久,他費力地張了張嘴,問道:“你是誰?我又是誰?”

青年的表情明顯一怔,隨之而來的是狂喜:“你是守月,而我叫做月凜。太好了,我成功了,我終於成功了!守月,你再和我多說幾句話好不好?”

你是守月,而我叫做月凜。

青年的喜悅仿佛還停留在上一刻,眨眼卻已經時過境遷。

守月看了看沈睡的月凜,他起身走出了房間。月凜會沈睡一段時間,用來適應新的狀態,等到月凜醒來時,一切已回歸正常。

而守月自己,他還有許多重要的事情,他得盡快恢覆到實力頂峰,向月族覆仇,他要讓他們付出沈重的代價。

此外,他也得回一趟魔界,他要告訴曾經歡呼著他終於死了的那些家夥,他又回來了。

月凜沈睡的日子裏,蒲小丁的生活仍然是照來照去。

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,大家對金色鏡子的興致漸漸減退。最主要的原因在於,僅有蒲小丁可以看見異樣,其餘人看不見,無疑是極大的遺憾。

很快,村民們的註意力轉向了別的方向。比如,湖泊裏的人族小山,再比如,為無封和瀾洛籌備出行的物品。

村民們不清楚無封他們此行去哪兒,可在他們心裏,出村歷練充滿了兇險。無封與這些小妖怪相處了那麽久,他明白他們的好意,他沒有拒絕大家送來的食物衣服。

當大飄再一次進入人族小山玩耍的時候,他驚奇地發現,小世界的人族數量陡增,漸漸的有了繁榮的景象。

此時的小世界,盡管還比不上大飄他們見到的人族皇城,卻也發展壯大到一定程度,速度十分驚人。

蒲小丁得知人族小山的變化後,為避免發生意外,他辛辛苦苦的拿著鏡子在小世界內跑來跑去。

小世界的人族數量增加不是問題,問題在於這些人裏有沒有傀儡。盡管蒲小丁覺得不太可能,但仍然有必要都照一照。蒲小丁不全部照一遍,他的心裏不踏實,傀儡一族如此難纏,萬一人族小山藏有傀儡,後果就嚴重了。

然而,一個接著一個照妥妥的體力活,蒲小丁不知要照到猴年馬月。

他又一次走出人族小山時,他下意識地瞅了瞅湖水,冷不丁開口說道:“許願井,你能幫我實現願望嗎?讓這面鏡子一次多照幾個人,最好是能夠一次照一大片的區域。”

蒲小丁話音剛落,湖泊竟是瞬息間金光閃動,正是實現願望的征兆。蒲小丁驚訝萬分,他正在考慮是不是自己的願望實現了,湖水的金光猛地湧出了鏡子。

湖水的變化告訴了蒲小丁準確的答案。

金色鏡子霎時飛到半空,滴溜溜的旋轉起來。

鏡子越轉越快,仿佛一道金色的殘影。下一刻,數不清的金光以鏡子為中心,向著四面八方急速蔓延,頓時籠罩住了方圓的區域。

村民們吃驚地擡頭望向天空,這些光芒沒有危險的氣息,它們如暖陽一般,說不出的舒服。

同一時刻,郎冬緊張地瞄了一眼窗外,他不止一次的慶幸自己不再是追蹤傀儡,否則稍不留神,他的小命就沒了。瀾洛望著天空,同樣是若有所思。

郎冬他們承受了灼燒的痛楚,徹底與傀儡脫離關系,他們無需懼怕這些光芒。不過,另外某些人的運氣就沒有那麽好了,比如關在地底密室的那位傀儡之子。

本來,言策還在思考如何應對阿九,這個家夥簡直太難對付,言策再想不到解決之法,他真的就只剩被鏡子照的這條路。

當金色光芒突兀顯現,瞬息間覆蓋方圓時,言策臉色驟變。他要呼救,可偏偏他身邊一個人都沒,只有那些捆得他動彈不得的金色鎖鏈,以及重重疊疊的困陣。

哪怕言策位於地底,他仍然避不了金光的影響。

言策有保命手段,可也經不起在金烏一族的手上反覆折騰。

他口中飛快地念著口訣,一道深紅的光芒當即覆蓋全身,紅光與金光碰撞在一起,呲呲作響。

言策一口血噴出,他臉色慘白,氣息暴跌,他對阿九的做法又氣又怒。他不相信這是出自蒲小丁的意識,蒲小丁肯定是按照阿九的計劃行事。

他在王城見過不少龍族,沒誰像九霄這般霸道,不給任何提示說動手就動手。原本言策以為自己爭取到一些康覆的時間,豈料,現在傷得更重了。

他大力地晃動鎖鏈,高聲喊道:“別照了!我要見九霄,我有事要說!”

另一邊,完全不懂言策內心想法的蒲小丁,他緊盯著停止轉動的鏡子。這會兒,鏡子的一面正對蒲小丁,是有個頭稍大的金烏花紋的那一面。

大金烏的翅膀輕輕一扇,鏡中立刻顯現出方圓內的所有情況。大量的小光點裏,有一個紅艷似血的小點格外醒目,那是正在呼救的言策。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蒲小丁:開心,鏡子另一面功能開啟~

某伴侶:辛苦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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